南唐山水中的“举案齐眉”

高士图　卫 贤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举案齐眉”本是一段历史故事，指的是汉代隐士梁鸿与妻子孟光相敬相爱的生活。这则佳话被南唐画家卫贤转入画中，用图像的形式予以呈现。这便是现藏于北京故宫的《高士图》。

　　卫贤是南唐后主李煜朝的宫廷画家，擅画宫室楼阁、人物山村等题材，素有“唐以来第一能手”之称。这幅《高士图》上本无画家款识，因画前隔水上有宋徽宗的题款“卫贤高士图，梁伯鸾”，故而得名。

　　画家把梁鸿隐居的屋舍安排在山环水绕的大自然中，画幅上半部分巨峰壁立、远山空茫，下半部分竹树蓊郁、溪水潺潺，这在早期北方的山水画中是相当罕见的。

　　此画虽描绘了历史故事，但画家把更多的笔墨让与了山林景色，用形状奇绝的高山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细看画中山石、草木的画法，会发现卫贤的笔法与南方画家秀润的风格有所不同。他多以干笔皴擦，并注意用墨色的深浅强调山峰的凹凸和凝重的质感。为了表现峰峦上的草木，他更是独创了干笔点苔的技法，真实地表现出北方山林的苍郁之感。卫贤虽任职于南唐宫廷，但他出身于长安，最初学画时亦师法北方的山水风格，故而此画在构图及表现上都带有北方山水画的特色。

　　画家如此安排，已经超越了对“举案齐眉”故事情节的描绘，屋舍外美好的山水世界不仅意味着隐居地的远离尘俗，传达山林隐逸之趣；更与高士胸中丘壑起着呼应的作用，成为隐士人格的象征。

　　宋内府曾收藏了卫贤六幅高士图像，组成一系列的屏风画。而流传至今的，只有北京故宫的这一幅《高士图》。此画为立轴，大小亦适合屏风，不知是否就是当时的六件屏风画之一？不管怎样，透过这件有叙事性的山水画，人们不仅可以看到南唐士人对于“举案齐眉”的理解，更能感知画中寄托的隐逸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