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强:学林新语
◎抗战时期华罗庚的数学巨著《堆垒素数论》,原稿曾送中央研究院,无人能审,连原稿也被弄丢。后送教育部,交由何鲁主审。时值盛夏,何鲁躲在重庆一幢小楼上挥汗审勘,不时击案叫绝:“此天才也!”何鲁以部聘教授之声誉,力主授华罗庚数学奖。
◎陈垣写《旧五代史辑本发覆》一书时,搜集资料,例证极多,稿本有三尺多厚,但他删繁去复,仅存194条,文章写成只有两万多字。用举例的办法,总结出几类问题。陈垣说:老辈著书,常有本人删去不用的材料,后辈不知,得到几条资料,反以为是新发现,拿来写成“某某书补”,又把作者原已删去的材料给补上,就大可不必了。
◎教育家李建勋上世纪30年代曾担任北师大教育系系主任。学校设“论文研究”一科,以培养学生独立研究的能力,并以论文提交及良否为毕业与否的条件。教育系严格执行此规定。当时四川省某著名权要的女儿毕业于教育系,因其未按规定提交论文,未发给她毕业证书。时隔多年,她父亲一再托情希望给他女儿领得证书,李先生以碍于规定为由,并未因其为一著名权要而有所通融,终未发给毕业证书。
◎一位西南联大的学生曾回忆说,中文系主任罗常培先生曾说,杨振声先生讲小说必称沈从文,讲戏剧必称丁西林。但联大国文课本中没有选沈从文的小说。据说,当年讨论篇目时,规定过一个原则,凡是本校同仁的作品,一律不予入选,这样就连朱自清先生的散文名篇《背影》也没有机会在国文课本中露面了。
◎有一次,张岱年问熊十力:万物一体很难体会,应如何理解?熊回答说:万物一体是一句老实话,如果达到那个境界,就自然懂得;如果没有达到那个境界,说也说不明白。好比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要有那个境界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