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2010桂越边境贸易变迁经济现象解析
【内容摘要】1991年中越关系正常化以后，以2002年《中国－东盟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的签署为分水岭，桂越边境贸易经历了1991-2002年的逐渐恢复和缓慢发展阶段以及2003-2010年的快速增长阶段。本文以边境贸易规模、边境小额贸易等参数对1991-2010年桂越边境贸易发展进行考察，解析桂越边境贸易变迁中的若干经济现象。
【关键字】边境贸易规模；边境小额贸易；广西口岸；贸易商品种类；区域经济合作
【基金项目】2012年度广西高等学校科研项目重大科研资助项目《以CAFTA与ECFA机制衔接促进北部湾经济区开放开发研究》（课题编号：201201ZD005）
【作者简介】罗婧（1976），女，广西桂林人，广西师范大学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史，电话：13977305053；黎升（1988），男，江西抚州人，广西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史、对外贸易史，电话：13456721896。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敞开国门，主动恢复与各国邦交，建立经济合作关系。经过三十多年的努力，我国经济增长取得了巨大成就，2010年经济总量超过四万亿美元，居世界第二。越南在1975年南北统一以后，学习中国的发展模式，经济社会发展日新月异，被国际社会誉为另一个“中国奇迹”和下一个“亚洲虎”。在中越两国政府的共同努力下，1991年两国重新恢复贸易，经过二十年的快速发展，2010年中越双边贸易额达到300.94亿美元，中国自2004年以来已经连续7年成为越南第一大贸易伙伴。与此同时，美国出于牵制中国的目的，也积极参与对越南的国际贸易，于1994年解除对越贸易禁运，并逐渐发展成为越南的第二大贸易伙伴。苏东剧变使越南的对外经贸关系失去了苏联的依靠，越南审时度势转变思维，一方面在政治领域依赖中国，经济上效仿中国进行“革新”，一方面出于经济利益和制衡中国的考虑，又不断拉拢美国。2009年美国高调宣布重返亚洲，直奔南海而来，在这种形势下，中越经贸合作成为中、美、越三国博弈的重要筹码。广西作为中越之间唯一海陆相连的省区，2010年对越边境贸易额达到42亿美元，占桂越贸易的80%，广西与东盟贸易的62.8%，中越贸易的14%，桂越边境贸易的份量不言而喻。显然，发展桂越边境贸易不仅是加强中国与越南乃至中国与整个东盟区域经济合作的重要一步，更有利于提升中国在新政治经济形势下的博弈能力，成为维护南海区域和平稳定局面的关键环节之一。
改革开放之初，广西北海是14个最早对外开放的沿海城市之一，是我国对外开放的前沿地带，然而广西并没有抓住那次历史机遇，经济发展大大滞后于其他沿海开放城市；且广西经济增长的起点低，不得不较多地依赖国家的政策扶持，缺少经济增长的自发动力，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建立以及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构建给广西提供了新的发展平台，是广西发展自身经济的又一次历史机遇。边境贸易是广西与东盟贸易的主要形式，桂越边境贸易占据广西与东盟贸易的主体地位，是广西边境地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是边境贫困地区尽快脱贫致富的希望所在。广西可以借助桂越边境贸易的发展走向东盟，实现自身经济的快速增长，提高广西人民生活水平，从而实现民族团结以及边疆稳定。
基于以上两方面的原因，本文拟对1991-2010年的桂越边境贸易变迁进行系统分析，重点解析桂越边境贸易变迁过程中发生的若干经济现象。
[1]基金项目：2012年度广西高等学校科研项目重大科研资助项目《以CAFTA 与ECFA机制衔接促进北部湾经济区开放开发研究》 课题编号：201201ZD005作者简介：罗婧（1976），女，广西桂林人，广西师范大学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史，13977305053；黎升（1988），男，江西抚州人，广西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史、对外贸易史， 13456721896。
一、1991－2010桂越边境贸易变迁
（一）桂越边境贸易规模的发展
广西的边境贸易主要是与越南开展，从贸易规模来看，可以分为1991-2002年的逐渐恢复和缓慢发展阶段以及2003-2010年的快速增长阶段。进口方面，1991-2002年的进口额经历了从减少到增长的过程，但总量起伏不大，从2003-2010年的进口额却经历了一个快速增长阶段；出口方面，出口额在前一阶段保持了缓慢稳定的增长，后一阶段则持续了快速增长的态势；与此同时出口的增长速度明显快于进口，在进出口的相互作用下，桂越边境贸易经历了从贸易逆差逐渐缩小转变为贸易顺差并保持稳定，再从贸易顺差稳定转变为贸易顺差快速增长的三个阶段；此外，边境贸易额的年增长率在前一阶段经历了从负增长到正增长的过程，并且除了2002年当年将近20%的增长率之外，其他年份的增长率都比较低，而在后一阶段，年增长率几乎一直保持在30%以上，2004年除外。
图1 1992-2010广西边境贸易进出口总额、进口额、出口额和贸易顺差 单位：万元（10000元）
数据来源：1993-2011年广西统计年鉴
图2 1992-2010 广西边境贸易额年增长率（%）
数据来源：1993-2011年广西统计年鉴
（二）桂越边境小额贸易的发展
边境贸易主要以两种形式进行管理：一是边民互市贸易。它是基于边民个人之间买卖行为的一种贸易方式，两国双方边境居民在规定的开放点或指定的集市上，以不超过规定的金额，买卖准许交换的商品。二是边境小额贸易。指边境地区的外贸公司，与邻国边境地区的贸易机构或企业之间进行的小额贸易。1991-2010桂越边境小额贸易经历了一个逐步取代边民互市贸易并在边境贸易中占据主体地位的过程，它的发展大体趋势与边境贸易的发展相似：从贸易规模来看，1992-2002年是恢复和缓慢发展阶段，2003-2010年是快速增长阶段。进口方面，前一阶段经历了增长－减少－增长的过程，但总量变化不大，后一阶段的前几年，进口额增长速度较快，随后进入了稳定时期；出口方面，前一阶段与进口相似，后一阶段保持了快速稳定增长；在前一阶段，1992-1995年的增长率惊人，这主要是因为基础薄弱的原因，经历了1996年和1997年的振荡之后，增长率基本保持在稳定且较低的状态，后一阶段的年增长率稳定且增长速度较快。在前一阶段，边境小额贸易在经过前面几年的增长之后在边境贸易中所占的比重基本保持在30%左右的比例，2002年以后才占据了主导地位，在边境贸易中所占的比重保持在60%以上。
图3 1992-2010广西边境小额贸易进出口总额、进口额和出口额 单位：万美元（USD 10000）
数据来源：1993-2011年广西统计年鉴
图4 1992-2010广西边境小额贸易年增长率（%）和占边境贸易比（%）
数据来源：1993-2011年广西统计年鉴
二、1991－2010年桂越边境贸易变迁经济现象解析
1991-2010年桂越边境贸易发展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但发展过程中存在的一些经济现象并未被人发现并给出合理解释：在桂越边境贸易高速增长阶段2004年为何只取得了0.51%的增长？桂越边境贸易如何在中国－东盟关税消减的情势下取得了持续稳定的增长？为什么边境小额贸易在边境贸易所占比例会在2002年翻番？为什么桂越边境贸易顺差长期存在且呈逐渐扩大态势？本文尝试对以上若干经济现象进行解释。
（一）2004年边贸增长异常现象解析
从2003年以后，广西的边境贸易额一直保持了30%以上的高速增长，唯独2004年只有0.51%的增长，这并不能看作是一个偶然事件，本文在此尝试进行解释。一、按照边境贸易优惠政策的规定，对通过边境小额贸易进口的毗邻国家的产品享受进口关税和进口环节增值税减半征收的优惠政策，但依据国家财政部的文件，从2004年1月1日开始，广西从越南进口的果蔬产品不再享受进口关税和进口环节增值税减半征收的优惠政策，这就严重限制了广西边境贸易企业进口果蔬产品的积极性。而此前两年广西对越边贸水果进出口总量占边贸进出口总量的40%以上，这大大影响了广西边境贸易的增长。二、2004年是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早期收获计划实施的第一年，这一年的广西进出口贸易取得了35.3%的增长，而恰恰是早期收获计划的实施，大量产品的关税下降，使得产品通过边境贸易的形式进出口的政策优势减弱，进出口贸易的增长形成对边境贸易的威胁。正是由于这两个方面的原因，才使得2004年的广西边境贸易只有小幅上涨。
（二）关税消减对桂越边贸影响解析
中国－东盟自贸区“早期收获计划”的实施以及中国－东盟自贸区产品关税削减计划的逐步落实是影响桂越边境贸易发展的主要因素。关税的削减，首先给桂越边境贸易带来的是负面的效应，关税的削减是针对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整个贸易，而边境贸易作为一种贸易形式，起初享有的较其他贸易形式的政策优势由于关税的削减而被削弱，对于这一部分原本为了享受优惠政策而采取边境贸易形式进行进出口贸易的企业来说，边境贸易的成本优势已经减弱，甚至会超过其他贸易方式的成本，所以这一部分边境贸易必然转向其他方式进行。中国－东盟国际贸易的增长会挤压桂越边境贸易的增长，然而这种挤压带来的负作用会远小于关税削减带来的正效应。一方面，“早期收获计划”是针对中国与东盟老成员国进行的，越南不在其列，越南的关税削减计划滞后于东盟老成员国，并且都是逐步进行的，从而“早期收获计划”的实施对桂越边境贸易优惠政策的冲击并不是“休克”式的，而是一步一步的影响，这足以给桂越边境贸易时间很好的应对冲击。另一方面，中越贸易占据中国－东盟贸易的主体部分，而桂越边境贸易又在中越贸易中占据举足轻重的份量，所以桂越边境贸易与中国－东盟贸易关系密切，关税的削减使得东盟产品源源不断的涌入中国，带动了广西对外贸易的飞速增长，而桂越边境贸易也因此成为了最大的受益主体。综上所述，中国－东盟自贸区相关政策的制定和实施从正反两个方面对桂越边境贸易产生了影响，并且正面效应远远大于负面效应，这才导致了2002年以后桂越边境贸易的快速发展。
（三）2002年边境小额贸易在边境贸易所占比例翻番现象解析
桂越边境小额贸易自中越关系正常化之后，经过几年的起伏震荡，在边境贸易中的所占的比例基本稳定在30%左右，上下起伏不大，但2002年却从过去的30%多增长到了60%，而且此后一直稳定在70%左右。边境小额贸易取代边民互市贸易在桂越边境贸易中的主体地位能够在短时间完成，这主要归功于2002年广西边境小额贸易出口的增长，从5751万美元增长到20582万美元，增长3.58倍，其次进口方面也取得了26.78%的增长。广西边境小额贸易进出口双双出现高速增长，尤其是出口的增长取得如此大的突破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一是海关规范对边民互市贸易的管理，引导企业转向边境小额贸易报关。二是在区域经济合作的促进下新增经营企业增多，促进了边贸的发展。三是入世后部分商品进口税率下调，降低贸易成本，刺激了进口。四是2002年越南水果喜获丰收，成交价格比往年低，而且越南政府重视扩大对中国出口水果，使这类品种进口成交活跃。
（四）贸易顺差长期存在并逐渐扩大现象解析
1992-2010年广西边境贸易的发展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但广西对越贸易顺差过大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尤其是近年来贸易顺差总额和比重都在不断上升，2010年的贸易顺差额为1148038万元，占边境贸易总量的27.22%。合理的边贸状态应该是收支平衡或者略带顺差，顺差过大势必影响桂越边境贸易的正常发展，尤其不利于贸易的长远发展。为什么桂越边境贸易顺差长期存在并且仍在继续扩大？这就必须从1992-2010年桂越边境贸易商品种类的发展分析中寻求答案：一、进口方面，越南在1986年进行“革新”以后，工业处于快速发展期，对机械设备等价值含量相对较高的工业物品需求大，广西对越南地理位置优越，交易成本低，且产品具备价格优势，从而导致越南对广西的大量边境进口贸易。二、出口方面，越南对广西出口主要集中在农林土特产品、原材料等初级产品，而广西在农林土特产品、原材料等初级产品方面资源丰富，越南产品与广西相比竞争力相对较弱、竞争压力较大，从而转向美日等对这些产品需要量较大的国家出口。进出口两方面的合力导致了桂越边境贸易顺差过大的长期存在。
参考文献：
[1]《广西统计年鉴》[M]，1992-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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