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时安:我与新海派美术的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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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知名艺术评论家毛时安的新作《听潮:新海派美术评论》(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面世。该书共分为“灵变入化境”“别样的美态”“鸟儿停在这里”和“大海潮动”四辑,集合了六十余篇海派美术评论文章,涉及海派众多艺术名家。
毛时安的艺术评论,评画家和绘画不是就事论事,千篇一律。对每一位艺术家都会有自己极其独特敏锐的发现和评论。在评论艺术家的时候,他经常会有理论的思考,从个别上升到一般,提出了诸如艺术语言的可生长性问题,关于画种气质和画家气质相关性的看法,都极有新意。据悉,4月14日下午上海图书馆东馆将举办《我与新海派美术的五十年》新书分享活动。
本文为《听潮:新海派美术评论》的部分评论文章节选。
《听潮:新海派美术评论》书影
4月14日上海图书馆东馆《我与新海派美术的五十年》新书分享活动海报
《爸爸妈妈都去哪儿了:在“‘阅人’国际版画展”的发言》节选:
今天的这个展览叫《阅人》,就是关心在这样一个世纪进程中人的精神,人的灵魂,人的情感,人的心灵。我们所要做的,除了在艺术领域的技术层面的不断深入、不断的精益求精以外,还在做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重建精神世界的秩序。因为我们是艺术家,我们必须超越政治,超越意识形态,去关心人的存在。很高兴,我在这个展览中看到了我们艺术家在当下这样的时代意识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之所在。当然,我也听到昨天开幕式上,有少数的观众在说,中国的艺术家作品和欧美艺术家还是不太像,和世界的潮流还是不太像。
赵延年 暮年
廖扬 你们去哪了
但是我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要像呢?如果阿根廷的画家和美国的画家一样,欧洲的画家和中国的画家一样,或者说中国的画家和欧洲、美洲画家一样,那么这个艺术还有它存在的价值和必要吗?所以,我想,“不像”才是对的。自己以自己的面貌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才是对的。那么,我这里就会想到一个问题,什么是好的艺术?我在这个画展上看到很多画,有一件画让我很感动,就是赵延年先生那件《沧桑》。画不大,20cm×11.5cm,而且是黑白的。这是一张肖像画,逆光勾勒的一位老人的侧面头像,占了画面1/3多一点。除了凝视,几乎没有表情。除了唇边和下巴的胡子、额头的皱纹,略为精细,连眼睛都只留了几毫米的一点白光,省略了一切可以省略的细节。但是,我想他能打动各种肤色、各种语言、各个地方的观众。那是真正的沧桑,非语言的能描述的充满各种况味的沧桑,百感交集的沧桑。有时,沉默和简单,是最丰富的语言。只要有韧性的微光就行。我想,好的艺术其实就是有人性的温度,有吸引人心灵的意味。因为现代人都会把自己的心包得紧紧的,裹着一层铠甲,刀枪不入。但是不管怎么样包裹,它总有柔软的东西露出来。艺术就是要打动心灵,把那些最柔软的部分裸露出来,让你去想。这是世世代代艺术家面临的难题,也是值得我们世世代代去努力实践的一个任务。
《时代的智者 艺术的天才:程十发艺术学习欣赏随想》节选:
“吴带当风,曹衣出水”,线条是与形象结合的诗。经过提炼概括,有了十八般武艺似的十八描。但十八描并没有穷尽线条的可能。程十发的线条受到陈老莲的影响,也有汉简草隶的笔意。但他并没有止步。从《画皮》到《胆剑篇》我们可以看到,他笔法探索的轨迹。《画皮》的笔墨线条开始放纵起来,但仍还带着试探的意味。《孔乙己》向前迈了一步,线条和色彩的结合显得更自信。而到了《阿Q正传》则看到了一种规模和气象。首先,它既不是五彩,也不是单色。而是介乎二者之间,在五彩和单色之间,有了一点浅浅的赭石色。在中锋勾线时,经常出其不意地用宽阔的接近块面的或浓或淡的粗线中断,甚至粗鲁地打断线的连贯,实现的节奏发生丰富的变化,灵动而富于装饰性,而且线与色的彼此有破有合。因为色彩不是过于复杂,对于试验相对容易上手些。坚实沉稳的中锋,旁敲侧击的偏锋,奔涌而下的顺峰,逆水而上的逆锋,交互为用,蔚为大观。《胆剑篇》借鉴汉砖画像的形式,因为单色,更集中于线条的复杂变化。
(左)程十发 为周勃造像1978 ;(右)程十发 昆曲《芦林》
到了20世纪80年代,程十发的绘画终于达到了炉火纯青、运用自如,以无间入有间,画家心、情,笔下线条和表现对象浑然一体,达到妙笔生花的艺术境界。他的笔墨线条同时兼备了服务、加强人物造型,又极尽变化之能事,可独立欣赏的形式功能。如同为马项上方的一根大跨度的弧线,《周秀英造像》(1977)女主人相对秀美,以粗犷雄浑的线条衬托。《周勃》(1979)飞白细线突出老将自身的慷慨豪迈。但都可以看到程线在需要力度时都如弯弓射大雕的力度。《昆曲〈庐林〉》中程十发抓住受屈的庞氏向姜诗倾诉的片刻,女主角展开的白色素裙左右如清波般的圆弧线条和大斜角下来的直线,实在是赏心悦目。而《礼忠魂》(1979)、《湘君》(1979)在我眼里,就是带着那个时代烈焰重生后,让人内心汹涌澎湃、波涛起伏的一曲笔墨线条的交响欣赏程先生的线条是一件十分赏心悦目的事。他的线条或如喃喃低语欲说还休,或如白鹤起舞袅娜多姿,或如涓涓细流回肠荡气,或如盘根错节千回百折,或如长江大河气势磅礴。总之如苏东坡所说,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知。在漫长的艺术生涯中,形成了程画中顾盼生姿,流光溢彩,活泼自由,无处不在的“程线”。程线使我想到程(砚秋)派和昆曲唱腔一波三折、一唱三叹的委婉、细腻,变化无穷。
“程线”解放了中国笔墨线条尚未被认识的巨大的潜在生命力,为其后海上绘画开启了国画艺术形式的思想解放。在时代驱使大多数艺术家崇尚阳刚崇高之美的时候,程线走了一条相对柔和的极富抒情性的路子,而且获得了成功和承认。这是一个奇迹。它使民间气和文人气保持着艺术必需的内在张力,相得益彰。
《大都市文化的轻喜剧:我读郑辛遥〈智得其乐〉》节选:
中国诗文艺术历来有“美刺”,即歌颂赞美和批评讽刺的传统。近现代中国漫画,正是一种以讽刺幽默为特点的艺术,是中国文化“美刺”优秀传统的时代体现。然而,时至今日,随着老一代漫画家的退隐,漫画的整体衰落已是不争的事实。其实,在我看来,今天正是一个特别需要漫画针砭的时代。在党对腐败雷厉风行的整治中腐败官员丑恶的嘴脸,现实生活中的各种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的做派,以及影响社会进步发展的各种陈规陋习,都需要漫画积极发挥讽刺、批评的功能,去匡正时弊,而高节奏、高强度的现代生活也迫切需要幽默的润滑,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日益丰富的精神文化需求,推动社会的健康进步与发展。
郑辛遥 《马拉多纳》(1987) 获意大利第九届国际体育幽默漫画比赛第8名
自然界很多物种的消失,在于其生态的破坏和消亡。同样, 许多文化形态和艺术门类,包括不少民族语言的消失,就在于其文化生态的恶化。漫画是文艺百花园里一株带刺的玫瑰。很难想象,百花齐放,没有玫瑰的色香。而且,它如文艺的轻骑兵,明人快语,反映时代具有“短平快”的效果。好的漫画经常都带有一定的讽刺的色彩,有的甚至不乏辛辣。偶尔因为认识的偏差,或者讽刺批评过于尖锐,会引起社会逆向反应,因此,漫画,包括相声的创作逐渐变成了“带电作业”。我们要有适合文艺规律的容错和纠错机制。繁荣漫画,我们要努力为讽刺艺术的创作、生长创造其必需的良好、宽容的文化生态环境,并为优秀漫画提供经常性的发表平台。很难想象,离开《新民晚报》三十年如一日的发表支持,会有今天郑辛遥《智慧快餐》的洋洋大观。
郑辛遥 《万无一失》(1987)获比利时第二十六届国际漫画比赛第8名
其次,诚如漫画家方唐指出的,“漫画,简而言之,是画思想;画技决定作品的美感,思想决定作品的深度”。优秀的漫画家,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生活、思想和艺术不断砥砺的结果。我们期待有更多像郑辛遥那样矢志不渝献身漫画艺术,与时俱进,在漫画艺术上不断探索深入开掘的过程中,拥有广大读者的漫画家。归根到底,艺术的繁荣取决于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我相信,只要直面生活,保持漫画讽刺幽默的品格,对各种不良社会风气、社会现象做出尖锐而善意的批评讽刺,假以时日,漫画仍然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漫画老前辈方成指出:“郑辛遥的漫画,最突出的特色是幽默感鲜明,启人心智。从他的作品看得出,有的画是利用造成滑稽的道理虚构出来的。有的画看起来很奇怪,出人意料。但又有可理解的情理,由此给人以奇思巧妙的感觉,这就是幽默。”(方成《郑辛遥的幽默》,见1992年2月《书屋》)。
郑辛遥 《无题》(1987) 获日本第八届读卖国际漫画大赛优秀奖
漫画的美学核心是漫画思维。就如20世纪80年代郑辛遥初露头角时评论家何振志指出的那样:“郑辛遥是长着双翼的漫画家,有不少漫画家都像是有翅膀的……他是飞行的,不是步行的。”(何振志《飞行的思维》,见1988年12月3日《文汇报》)我们的时代需要更多郑辛遥这样优秀的漫画家,漫画界也需要更多郑辛遥这样优秀的漫画家来振兴漫画事业。从根本上扭转改变讽刺幽默的大众艺术,漫画成为“奢侈品”的问题。
《阳光下的城市:聚焦上海的青年油画家杜海军》节选:
海军是一个认真思考怎样画画的画家。作为一个中国的油画家,他力图把一些中国书画的技法融入外来的油画画种里去。他植入窗口的生活场景大都带着逸笔草草的写意情调。他喜欢书法,在大片墙体的处理上有意规避西画的笔触而尽力凸显中国书法笔法笔性,借助屋漏痕、飞白,更生动地展现老墙的斑驳,展现岁月留下的痕迹。他喜欢用系列方式,将自己的绘画探索一步一步向着纵深推进。同时,借助不同的媒介,画布、拆卸下来的船木、铝板开拓画法的各种可能性,延伸自己对城市生存的持续思考,使城市在他的艺术空间中走得更远。
杜海军 外滩四合一
人类文明创造了很多很多新的玩意儿,但我们创造的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包括AI。特别是,全球都市化的今天,我自己也天天在想,现代化、都市化究竟给人类、给世界带来了什么?
杜海军 一米阳光
看杜海军的画,我总感到,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始终活跃在幕后的角色,那就是阳光。海军描绘的街景大都笼罩在阳光里,外轮廓线在天空下清晰可辨。这阳光大多不耀眼不强烈,带着一种温和温馨的透明感。但这阳光并不完全是自然光。因为即使笼罩在夜色中万家灯火闪烁的街景中,我们似乎依然可以感受到来自阳光的暖意。这阳光其实来自画家的内心。生活中,海军就是那个走在大街上充满阳光,温和而“透明”的大青年。
杜海军 邬达克旧居
杜海军 城市镜像B
《一束不熄的艺术火苗:为沈柔坚诞辰100周年而作》节选:
在20世纪,一个充满神圣苦难和艰辛探索的世纪,老沈以他乐观而富于视觉愉悦的色彩,抚慰了我们民族创伤累累的心灵。在这点上他像马蒂斯和他的时代,在用全部的生命点亮、燃烧自己的创作,把生命视作一场永无止境的艺术探索、精神探险,把艺术视为人生至高的存在。
沈柔坚在创作版画
沈柔坚 雪后
在这点上他的心和凡·高是相通的。他无愧于极“左”年代作为恶谥而扣在头上的那顶“沈凡高”的桂冠。在审美的意义上,他是一个民族苦难背景上升腾起来的美丽火苗,是一个用色彩展示心灵的童话诗人。他天真烂漫,没有做作,没有城府,要让所有的人在他的艺术世界里体悟到生命的美好,世界的美好。在这点上,他使我想到安徒生。
沈柔坚 涛声
老沈走了。终年79岁。
是的,老沈走了。作为一个艺术家,他这次一定是为他最最重要的创作,去做一次最最重要的写生。在他诞辰100周年之际,我依然在心里轻轻地对他说:老沈,走好!
《陈家面目 琪派图式:陈琪的艺术世界》节选:
我从上海的西南赶到上海的正北,来到陈琪的工作室,三江堂。当我踏进陈琪创造的那个瑰丽的艺术世界的时候,当数千件的绘画、书法、瓷艺,特别是1300多件的彩墨写生,一一在我面前展开的时候,我是真正被震撼了。一时间,三江堂已经不复画家的工作室,而是我们生活的大千世界。大自然万木葱茏的勃勃生机扑面而来,你甚至能听到鲜花绽放的声音,秋天金色的硕果饱满开裂的声音,看到毛泽东、柳亚子、沈钧儒、朱自清……穿越厚重的历史向你走来……面对陈琪的艺术世界,我像一个行走在艺术原野上的漂泊者。我困惑,这是我熟悉的画家陈琪吗?俄罗斯形式主义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论审美说,艺术就是“感觉到一个让熟悉的东西产生陌生化的审美效果”。眼前的陈琪就是我的审美对象,他,陈琪,是夹在 21 世纪上海美术发展史中的一枚书签。
陈琪 华顶杜鹃(浙江天台写生)
(左)莲塘叶荫可遮阳;(右)春意萌动
在与写生对象擦肩而过、转眼即逝的瞬间,陈琪和眼前的景物,不仅“目击”而且“神遇”,并且涉笔成趣,顷刻之间转化为宣纸上活生生的艺术形象。不但生动,而且完整,显示了武林高手才有的深湛功力。有幸在三江堂目睹1200张“藏在深闺人未识”的写生作品,一张张地在我眼前翻过,不时有一种灵魂出窍,随风而去感觉。画中那些我曾经去过的浦江、莫干山、黄土高原……和没有去过的新疆喀纳斯、库尔干石头城……,竟和我看到和想象中的风景如此吻合。
陈琪 寺山茶
尤其是画家家乡浦江的一系列写生作品,颇有“独坐敬亭山,相看两不厌”,物我无间,出神入化的境界。我尤为喜欢他写生的花卉作品,那些寻常的农家蔬果,仿佛刚刚从枝头田间采摘下来,朴素得就像泥土空气阳光一样,没有任何形容词的修饰。那些梅花、荷花、樱花、杜鹃花、芙蓉花、三角梅……似乎可以看到阳光透过娇嫩的花瓣和花瓣里含着的汁液,闻到各自散发的芳香;似花非花,如梦如幻,深得花之神韵。
陈琪 四季如歌[2005中国百家金陵画展(中国画)金奖]
《让童心放飞蓝天:观宋庆龄幼儿园成立三十周年“孵化”画展有感》节选:
儿童都是天生的艺术家。他们没有拜过名师,也没有进过任何美术学习班。我观察过宋幼出来的那些孩子画画的情景。开始拿起彩色铅笔,歪歪斜斜地在纸上胡涂乱抹起来。稚拙的线条里浮现出了一条巨大的剑齿恐龙,一朵开放的鲜花,东倒西歪的房子,不太圆的太阳……没有任何强行规定和要求,放飞他的创造力想象力,完全由着自己的小脑袋,想到什么画什么,碰到什么画什么。
儿童泥塑 火烈鸟
孩子们人生的起跑线在哪里?审美教育是人类真正的启蒙教育,是启蒙教育、素质教育最为重要的底座,犹如高楼的地基。这些年,“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几乎成了全社会的共识,集体焦虑。于是我们看到,一边是父母家长喋喋不休地埋怨孩子从婴幼儿开始就负担太重,全社会大声疾呼为孩子减负;一边是父母家长在给孩子不断加码,报名各种补习班,周六周日孩子排满了补习的课程,再加各种素质培训班,把他们丢进学前教育的汪洋大海之中,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知识一股脑儿地塞给他们,连婴幼儿的烂漫时光也剥夺殆尽。其实孩子成长的一生并没有决定输赢的“起跑线”。而那条充满了功利目的扼杀了孩子天性、想象、创造、成长的“起跑线”,不但没有助力孩子的人生,甚至不时成为孩子人生的“绊马索”。高校出自妒忌的凶杀案,就在起跑线的失误。每个孩子都喜欢问“为什么”,星星为什么会发亮、月亮为什么跟着我走、电视机里为什么会有人、太阳为什么每天从窗口升起来、树和花为什么不会说话……都有提不完的问题。强加的就是负担,而且会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抵触。从好问好学到沉默厌学,功利主义的起跑线,过多超越年龄的知识负荷,就像一辆长期超载的车辆,不胜重负。最终让孩子与生俱来的强烈的求知和创造的欲望,如温水煮青蛙那样被熄灭。“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就在于此。把储存在记忆里的美好事物,眼睛里看到过的世界和事物,提炼出来,变成线条、色彩、形象,建构出美好的画面,需要想象的力量进行再创造。诚如爱因斯坦所言,“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上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
儿童装置 千人千面及其局部
如果说,一定有什么起跑线,那就是没有任何功利目的无拘无束的艺术创造,让孩子忘情、投入,能在自己创造的色彩、线条、形状、空间、结构和声音中,感受到自己存在的艺术。集合了自由、激情、想象、创造力,超越明确功利目的的艺术,才是人生的“起跑线”。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都有着童年人生起步时对艺术、文学的浓烈兴趣。画展中特别展示了幼托班孩子们的涂鸦“作品”,很难看到具象,只有线条和色彩随心所欲的没有目的只有快乐的奔放。这是天性和感官完全打开获得的一种自由的快乐。涂鸦, 其实体现了艺术的本质,自由而超越功利的创造。人生的起点, 其实开始于我们每个人童年握起画笔涂鸦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