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艺国际2019秋拍:常玉《徐志摩画像之二》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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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
徐志摩,20世纪早期中国文坛一颗耀眼的明星。我们往往习惯于把徐志摩和诗人连结在一起,却不了解他鮮为人知的另一面——西方现代艺术的积极倡导者。徐志摩留学剑桥时,在批评家罗杰·弗莱(Roger Fry)的影响下开始接触西方后印象派绘画,从此与之结下不解之缘。回国后,他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对西方现代绘画的引入和传播工作中。他不仅私下积极向画家和学生们推介,还踊跃参与并组织画展,利用《新月》《美展》等杂志向大众介绍和传播他的理念。其中影响最大的事件,是1929年由第一届全国美展引发的“二徐之争”。画家徐悲鸿和诗人徐志摩在《美展》杂志上发表文章,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学术论争,争论的焦点是如何看待西方印象派和野兽派绘画,其实质是当时中国美术界的写实派与现代派之争,这场争论打响了中国艺术批评界的第一枪,对当时的中国美术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徐志摩为“第一次全国美术展览会美展汇刊”题字
而就在同一年,徐志摩将常玉的油画代表作品《花毯上的侧卧裸女》以《裸》为名刊登在《新月》杂志第一卷第十二期上。常玉作品中的表现主义、极简主义所展现的现代性,自然呼应了徐志摩当时对现代艺术的主张。1931 年 2 月 9 日,徐志摩在给刘海粟的信件中曾经提及:“常玉今何在?陈雪屏带回一幅‘宇宙大腿’,正始拜领珍异也。见为道念。”虽此寥寥数语,足见徐志摩对常玉画作的看重和推崇。1925年和1928年间徐志摩二度赴欧,期间经邵洵美介绍结识常玉。在徐志摩的《巴黎的鳞爪》一文中第二节《先生,你见过艳丽的肉没有?》,曾详细描绘了他跟常玉的交流往事,这段文字也是迄今对常玉的生活和艺术最详细和形象的叙述。
花毯上的侧卧裸女
此时的常玉,生活在巴黎这个活跃且前卫的艺术场域,吸收着各种艺术思潮的养分,将种种生活和视觉经验化作笔下情感的蕴藉。在他着迷醉心的人体之美中,用“线”的精妙和“形”的大胆探索出自己独特的艺术表达。常玉深谙水墨,他毫无保留地在素描作品中释放出他熟练的笔墨语言,用书法畅快写意的线条创造出流动优美的作品;“形”的独特则体现在常玉敏锐捕捉到了来自摄影镜头下的视角,用来夸张地处理他笔下人体的臀部和腿部比例,以展现女人脂润肌满,风韵张扬的面貌,也就是这个特点,被徐志摩戏谑地称为“宇宙大腿”。常玉这些既有东方的美学意味,又有西方现代派精神诉求的作品,在当时的巴黎刮起了一股强劲的“东方风范”。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王济远闻此噩耗,悲从中来,遂在画像下端题写了一段追悼之词(原文无标点,标点为作者整理酌加):
"一九三一年七月歐遊歸國,行裝中檢得常玉在巴黎托我帶給志摩的肖像,我因為志摩在北平,雖然於夏天回滬過一次,但又因我僻居滬西藝苑,始終沒有見面的機會。志摩來信說,大概在寒假回滬,看我在歐洲所作的畫。最近有人說,志摩已回來過了,我又沒有會見,而報紙上噩耗傳來,志摩已在開山遇難,棄濁世而長逝了。嗚呼。十一月二十三日。志摩靈柩到滬。濟遠哀誌。"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这段珍贵又令人唏嘘的往事,令这张画作在岁月的洗礼中变得厚重动人。
1966年8月12日晨,常玉因煤气中毒,于巴黎寓所去世。
致敬这两位纯真赤诚、自由洒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