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是个怎么的人?民国最复杂的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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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国,冯玉祥算是最复杂的人物之一了。1928年,美国《时代》杂志以封面人物的形式介绍了这位中国人:据说他为人和蔼,平时口袋里总是装着本《圣经》,并且拥有世界上最多的私人武装力量 19.5万人的军队。他名号甚多,有基督将军、布衣将军、反戈将军、爱民模范等,手下也都不是等闲之辈,如韩复榘、孙连仲、佟麟阁、石友三等。与此同时,他几乎背叛过所有跟过的大哥及盟友,比如袁世凯、曹锟、吴佩孚、段祺瑞、张作霖和蒋介石。
冯家先祖冯如霖是同治年间的振威将军,后来家道败落,到冯有茂时,只是安徽巢县竹柯村的一个小泥瓦匠,为某富户做工期间,冯有茂陪少爷们学习武艺,应试时,只有他中了武秀才。不久,冯有茂投军,随淮军刘铭传转战各地,当上了哨官,定居在保定城外。1882年11月6日,他有了第二个儿子,乳名科宝,族名冯基善,其后妻子游氏又生了五个儿子,均不幸夭折了。那时不少国人吸食鸦片,冯有茂夫妇也染上了这个恶习,导致生活艰难。
小科宝七岁就干上了农活儿,在哥哥当兵后,替补读了15个月私塾,这是他一生中仅有的一次正规学习经历。11岁失学后,他混迹在父亲的营盘里,以期补上兵额,领些 恩饷 。某次营中有了一个缺额,管带苗某为他补缺,急切间想不起来这孩子的大名,就随手写了 冯御香 三字,后来他本人嫌此名胭脂气重,改成了 冯玉祥 。
武昌起义后,冯玉祥与张树声、韩复榘等人参加了滦州起义,侥幸被 马桶将军 王怀庆放过后,却时来运转,得到了陆建章的赏识,做了营长。冯玉祥信奉基督教,他说: 耶稣是个大革命家。他讲贫穷的人得福音,被掳的得释放,被捆绑的得自由。 1914年,冯玉祥担任混成旅旅长,后入川与护国军作战。他还曾出任湘西镇守使。驻扎常德期间,老百姓与日本商户经常发生冲突,日方要求政府提供保护。老冯欣然答应,派了俩马弁守在日本人开的商铺外面,见人来买东西,就上前盘问: 干啥来了?带证件了吗? 弄得真买货的人都不敢上门,日本人只好求他把人撤回去。
1921年,冯玉祥接任陕西督军,在苏联支持下壮大,从此号称 西北军 。当时衙门附近的商铺遭到抢劫,冯玉祥竟给自己戴上了脚镣,表示不破案就不摘下来。治安司令急了,把西安翻了个底朝天,连夜破了案。老冯让人押着罪犯到商铺前,就地枪决了,一下子镇住了当地的黑道。他还常和士兵一起吃饭,有次吃到沙子,立马叫来了司务长: 当兵的就是你爹,你就让你爹吃沙子?
冯玉祥生活简朴,如基督徒一般,心里是同情和支持革命的;但身为军阀,只能利益至上,毕竟西北军是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两次直奉战争中,他朝三暮四、出尔反尔,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鼓捣出了北京政变。刚刚和蒋介石海誓山盟,转手就给了把兄弟一刀。他的 十三太保 也有样学样,背叛成了家常便饭。陈公博说,都传西北军骁勇善战,可每次谈判代表来武汉,无不大嫖大抽。
不少史学家质疑冯玉祥做的两件大事:一是冯玉祥1924年反戈曹锟政府后,把清皇室彻底赶出了故宫,不管其动机如何,却绝了中国君主立宪制的最后希望,也给了日本人可乘之机。有次在军事会议上,冯还向挖坟的孙殿英显摆: 殿英老弟,你的革命精神我很佩服,咱俩是好朋友、好同志!在反清斗争中,我干的是活的,你干的是死的。
二是1927年,冯玉祥任河南省主席期间,在省内大肆废寺逐僧,没收庙产,发动罕见的毁佛运动,将寺院改为学校、救济院、图书馆,乃至娱乐场所,比如把大相国寺变成市场。这导致直、鲁、陕等地纷纷盲从,整个华北佛教几乎因此衰绝。石友三更是借追击敌军之机,火烧少林寺,把天王殿、大雄殿、法堂和钟楼等建筑烧毁不说,还把许多珍贵的藏经、寺志、拳谱也烧成灰烬。
冯玉祥行事荒唐,各家大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吴佩孚过五十大寿,各路军阀无不重礼捧场,冯玉祥送的是一个大坛子,吴家以为是什么好酒,尝了再尝,竟然是水!还是吴帅会解释:君子之交淡如水嘛。到了1938年,阎锡山五十五岁寿辰,冯派人送了一封信,劝他积极抗日,不妥协,不投降,随后奉上一红绸包袱,慢慢打开来,原来是块生铁疙瘩,寓意为 团结如铁 。
冯玉祥平生最爱读书,当士兵时,夜里找个大木箱,把头伸进去,靠根小蜡烛的微光坚持看书。他做旅长那会儿,每天早晨读两小时英语,学习时,门外悬一块牌子 冯玉祥死了 ;学习完毕,字牌换成 冯玉祥活了 ,别人方可进入。他写了好多诗歌,大多粗鄙不文,却也直抒其意。比如那首护林诗: 老冯驻徐州,大树绿油油。谁砍我的树,我砍谁的头。 在美国还写了首《森林》: 森林密层层,独自慢慢行;红叶和绿叶,天然画图成。
1905年,冯玉祥与刘德贞结为伉俪,婚后相敬如宾,育有两男三女。想当年,湖南张敬尧想把女儿嫁给冯玉祥的儿子,冯鄙视其为人,回信道: 虎女岂配犬子。 1923年原配过世后,来向冯玉祥求亲的络绎不绝,包括曹锟的千金,老冯却开出了三个条件:一是只穿粗布衣裳;二是会纺纱织布;三是抚养前妻的孩子们。这三个条件令千金小姐们望而却步。最后老冯娶了一个牧民的女儿李德全,该女毕业于北京协和女子大学,当冯问及为何要嫁给他时,她笑着对冯玉祥说: 是上帝怕你不为民办事,派我来监督你的。
抗战爆发后,冯玉祥相继担任第三、第六战区司令长官,不久受蒋排挤辞职,但他热情不减,奔走于中南部各省,积极从事抗日救国活动。抗战胜利后,为形势所迫,他于1946年以水利考察专使的名义出访美国,同时被强令退役。
1948年在中国共产党的邀请下,冯玉祥和女儿冯晓达搭乘苏联轮船 胜利 号,准备返国参加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工作,不幸在途经黑海时,因轮船失火致死,享年66岁。
著名相士彭涵锋这样看冯玉祥:焕章先生这个人,貌如刘备,才如孙权,志比董卓,诈如吕布,可惜运如袁绍。说起焕章这个字,还是他念私塾时,仰慕《彭公案》里的顾焕章,成名后为自己取的别号。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人生就像打麻将一样, 换张儿 这种事还是有一点儿问题的,总是换张儿,很难和得上大牌。